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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林厉对面的正是本应该在房间睡觉的温少言。

温少言的目光在照片上流连了片刻后再看向林厉时只剩下凌厉之色：“让他撤回来吧。”

“理由？”

“不安全。”温少言略一沉吟，“他是警察？你们的卧底？”

林厉颔首。

温少言继续问道：“也是你安排他卧底的九修堂？”

“……”林厉一怔, “我不清楚你说什么。”

“陈九修的案子。”温少言敲了敲桌面, “他既然是警察，作为杀手卧底九修堂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林厉不敢置信地蹙起眉头, 他没想到温少言竟然知道这件事，良久：“是谁跟你说的？你怎么知道九修堂的事？”

温少言这才意识到, 林厉竟然不知道他也参加修罗宴……

也就是说, 余孟阳没有将这件事报告给林厉？

为什么？

“这不重要。”温少言转移了话题, “陈九修眼睛上那一刀是孟阳刺的, 九修堂覆灭也跟孟阳分不开干系, 这个仇陈九修不可能不报，你也不能保证他没有认出孟阳不是吗？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重要, 警察的生命财产安全就不重要了？”

一直担心温少言可能因为此事翻脸的林厉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虽然温少言话里说的警察是个不特定多数……但他怎么总觉得自己没有被涵盖进去呢？

温少言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余孟阳当初冒死回去让整个九修堂成为一个牢笼, 不是为了自保, 是为了肩上的责任。

“既然他是你们的卧底, 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接应他？”温少言找到余孟阳的时候，当时他正躺在几个浑身是血的人的身上。他靠着面罩和身形认出了余孟阳，也是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有机会掀开了那个面罩，看见面罩底下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这张脸他在后面梦见过很多次，每一次他都从梦中惊醒。他也尝试画出过这张脸，却怎么也下不去笔。

收到邮件的时候，温少言第一时间尝试联系卢瑞鑫，得到的回应却是新闻上的“卢某”，以及交警告知市民夜间行车注意安全。

暗自调查了两个星期后，温少言查到了卢瑞鑫曾经去过市公安局。多方打听后，温少言决定直接跟林厉沟通。

当时他还有一个想法，他想通过林厉找人。但他是清楚九修堂已经覆灭的消息，蠢蠢欲动之中又担心通过警方找人会给余孟阳带来麻烦。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做出决定，余孟阳就出现在了他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