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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严令:蒋介石督战淞沪前线
南京黄埔路官邸的水晶吊灯在阴雨中泛着冷光,蒋介石将电报重重拍在红木桌上,青瓷茶盏里的龙井溅出半盏。副官听见瓷片碎裂声,看见委员长脖颈的青筋随着喉结剧烈起伏——这份来自淞沪前线的战报,字字如钢针扎进他眼底:日军依托租界工事持续反扑,新2独立旅与262旅伤亡过半,张华浜码头的争夺仍呈胶着之势。
“备车!去军委会!”蒋介石抓起黑呢斗篷甩在肩头,牛皮靴踏碎庭院积水。车窗外,南京城的梧桐叶在风中打着旋,远处江面隐约传来闷雷,却盖不住他手指敲击车门的急促节奏。二十分钟后,参谋总长程潜捧着卷宗迎进作战室,墙上巨幅华东地图被红蓝箭头割裂得支离破碎。
“唐生智的第七战区预备队为何还未投入?”蒋介石摘下白手套,食指狠狠戳在地图上的苏州河防线,“孙元良在前线啃硬骨头,后方的部队却按兵不动!”他踱步时的军靴声格外沉重,作战室的空气仿佛都在凝固。程潜正要解释补给线受阻,蒋介石突然转身:“立即给唐生智发报!就说若三日内不见增援,军法处置!”
电报机的滴答声穿透雨幕,此刻的淞沪前线,孙元良正蹲在战壕里吃掺着沙砾的冷饭团。通讯员举着油布包裹的电报跌跌撞撞跑来:“委座急电!限第七战区三日内增兵五个师!”雨水顺着孙元良的钢盔檐线流进衣领,他盯着电报纸上的“务必全歼”四字,突然将饭团狠狠砸在沙袋上。
“告诉弟兄们,老头子下死命令了!”孙元良扯开领口嘶吼,战壕里此起彼伏的应答声混着雨声,“把所有能战的伤员都抬上来!我们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援军撕开条口子!”他抓起一支步枪,枪托上还沾着不知哪位战士的血迹,转身冲向最激烈的交火点。
与此同时,唐生智在无锡指挥部摔了茶杯。电报在他手中簌簌发抖,委员长的措辞比战场上的炮火更灼人。“立刻召集各师长!”他对着副官咆哮,“不管用什么办法,明天天亮前必须凑出两个师!”窗外,运送弹药的卡车轰鸣而过,车灯照亮指挥部墙上“誓与国土共存亡”的标语,墨迹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血色。
深夜的上海,彭善妹在野战医院给伤员换药时,听见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引擎声。她掀开雨帘望去,月光下蜿蜒的公路上,第七战区的卡车正排着长龙缓缓驶来。伤员们挣扎着从担架上起身,有人哭着捶打床板:“援军来了!援军真的来了!”彭善妹的铜哨突然在怀中发烫,恍惚间又听见朱赤的声音在炮火中回响。
日军指挥官龟田盯着情报官送来的增兵消息,冷汗浸透了军装内衬。他抓起电话砸向墙壁,玻璃碴溅在作战地图上,将原本标注的“总攻”字样划得支离破碎。凌晨三点,日军发动最后的疯狂攻势,燃烧弹将夜空染成诡异的橙红色,坦克履带碾碎阵地前的尸骸,发出令人牙酸的碾压声。
孙元良的指挥部里,参谋们紧张地传递着各阵地的战报。“三营阵地失守!”“五连只剩七个人!”每一句汇报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头。孙元良突然抓起军刀,刀柄上的云龙纹硌得掌心生疼:“我亲自带队!”他转身时,发现彭善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姑娘的眼神像极了朱赤牺牲前的决绝。
“我也去。”彭善妹举起装满绷带的木箱,铜哨在胸前晃动,“朱赤说过,中国人的阵地,要用血和命来守。”孙元良盯着她看了三秒,最终点头。当他们冲出指挥部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第七战区的先头部队正朝着枪声最密集的方向狂奔,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回应委员长那封措辞严厉的电报。
此时,南京军委会内依旧灯火通明。蒋介石站在巨大的作战沙盘前,手指沿着长江防线来回摩挲。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唐生智的加急回电:“委座,首批两个师已连夜开拔,但……”“但什么?”蒋介石的声音冷得像冰。“补给线被日军炸毁,部队只能轻装前行。”电话那头传来叹息。
蒋介石握紧听筒,指节泛白:“告诉唐生智,就是赤手空拳,也要给我顶上去!”挂断电话,他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喃喃自语:“淞沪决不能丢……”雨声渐急,冲刷着官邸的石阶,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惨烈厮杀奏响序曲。而在百里之外的战场上,一场关乎民族存亡的生死较量,正随着黎明的到来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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