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刚开始有人看笑话,说这下肯定套住了,血本无归。等到仗打完,局势逐渐稳定,地价重新涨起来,又都说他运道好,眼光好。
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这其实无关眼光,只是因为他们把此地当作家园,好或者坏,都是这里了。
那时,钟欣愉已经四十多岁,孩子们也都渐渐长大。
有人问,林太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做事呢
她只是笑,说我先生总在家,我要是不出来,每天大眼瞪小眼地肯定要吵架。
话虽然这么讲,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
他们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去皇后戏院看电影,告罗士打餐厅吃饭,半岛酒店跳舞,又或者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但更多的时候,他们静静地坐在灯下,修同一幅画,写同一幅字。直到她烦了,喂水果给他吃。他捉住她的手骂她,说你当心弄到画上了,却又轻吮她的手指。
给孩子看见,总要做鬼脸。就连小金,那时候已经是老金了,都嫌他们腻歪,偏要从两人中间挤过去。
轮到她休假,他们便出去旅行。
有一年,去的是日本。是她提出来的,当时从香港坐飞机过去已经很容易。
他们去了东京,又到川崎市。但明治大学里的第九研究所早已经被美军接收,不能靠近。据说,美国人对所有特殊研究都很感兴趣,常常用免除刑期为条件,交换相关的资料。她不知道鹤原是否还在监狱里。
恰如香港当时在搞的索赔,有人收集了民间几千万的军用票,要求日本政府按价回收,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大战结束十年,银座的马路上还有轰炸之后未建的荒地,但当时的那段经历仿佛已经被掩埋了。
那天夜里,他们回到旅馆。
关了灯睡下去,她靠着他问:“那时候到底怎么样”
而他不语,抱了她许久,才对她说:“欣愉,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