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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惊慌道:“这该如何是好?若是他醒来状告父亲,我便难为了。”
辛炆只堵塞住妙隐的嘴,对他冷笑道:“你怕什么,自有本公子顶着头,他醒来若只告你父亲是小,若上奏圣上那才是要命。你现下听我说,你须叫他醒不来才行!”
何旭大惊,“他毕竟是我弟弟,虽有冲撞,也不必……”
“夺弟美妾却不是好名头!”辛炆将挣扎愈发剧烈的妙隐狠狠按下,断喝道:“何旭!难道你不想入朝了吗?”
何旭一震,呼吸急促,目光在何铭和妙隐脸上来回,见妙隐恨意泪眸,竟心一横,闭眼就抄墨砚砸了下去。事后两人合力将何铭扔进池中,辛炆得了手,只对何老爷说何铭醉了酒失足,又撞上了池中顽石。因尸体被毁的令人难以直视,且又有何旭在侧力证真实,何铭便草草办了葬。
辛炆离身时只对妙隐道:“你晓得这京都是什么说的算?此事本就因你而起,就算你将此原原本本说抖出去,恐怕也无济于事反赔性命。本公子爱惜你的颜色,只可惜你跟了何铭这个瘸子有什么趣处。如今你我也算一夜夫妻,你若乖巧听话,本公子自不会亏待与你。你若另起心思,本公子只说一句,皇帝都是本公子亲爷爷,若是得了消息知道这等有辱皇家名声的事情,只怕何铭先被骂个身败名裂。”
这京都是什么说的算妙隐不欲深究,她只要一个因果报应。
何旭让何夫人将她送去镜花庵,进入后便知是个什么地方。辛炆时常留恋此处,妙隐得了人教,自然越发妩媚与骨,将原本艳美的容色练得更加摄人魂魄,让辛炆爱不释手,贪恋不已,就是何旭也忍不住避着辛炆前来偷欢。妙隐喜欢金银俗物,像是喜欢的不得了,每每必定痴缠辛炆要上许多,落了个贪财好奢的名头。
许是在镜花庵得了趣,辛炆几年后渐起了大胆的心思。叫人在京都之外的城中暗自搜览,五品官职至寻常百姓,只要谁家有什么极好的颜色,都留心让人暗地里弄到京都来,就放在镜花庵里,让极厉害的嬷嬷私下里好生打磨调教,算作给京都权贵们一个艳礼,将入门钱收的手软。何旭因何铭一命的把柄被他抓得紧,所有钱财出入,官家女儿姓名原籍都由何旭一手抄录整理。
何旭每录一本都会藏留抄迹,不敢放在自己家中,妙隐便勾得他放在自己手里。后来两人做私下贩卖官职的买卖,也是由何旭一手录的。只是这账他每次整理都有人旁盯,录出来的本子必定收归回去,他便靠硬记,断断续续的誊抄在妙隐这里。
何旭偷欢妙隐之事后被辛炆察觉,两人颇有间隙。辛炆蛮横惯了,差事给的越来越重,官职却一直压在手里不给何旭提。最甚的是,他此后每至妙隐处,必叫何旭在门外候着。
何旭暗恨在心,不敢言半句。偏生妙隐待他如同情绻,却被迫从与辛炆,他便胸中更加愤懑。
直到端阳宫宴那一天,因醉酒歇于偏殿的何旭闷闷不乐,却正见辛炆和关司将辛弈拖往白鹭湖边。他尾随而上,全程看了个清楚。待辛弈走后,辛炆于殿中换衣时才露面。
辛炆已经待他甚为薄凉了,大约出言嘲讽,何旭一怒之下只说自己手中也有账本,如不得意,便与辛炆鱼死网破。辛炆何等脾性,杀人灭口之心早存已久,如今得了机会自不会放过他。对付何旭一个文弱书生有何困难,况且还有关司在后。
何旭便死了。
日落的斜晖横洒肩头,谢净生将最后一口酒尽了,道:“宫宴情形是辛炆说得吗?”
“不是。”妙隐摇头,道:“我对这二人相解甚多,听闻何旭已死的消息便已经猜到必定是辛炆。不瞒大人,若何旭此番不死,我也会另想法子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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