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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庭之白天的时候才从林羡那里听说了他称呼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晚晚,此刻见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怕是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却还记得叫晚晚,心情有一丝异样的复杂。
这个称呼在魏庭之看来是说不出的可笑,幼稚的叠字可笑,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含义更可笑,所以他并未有所动容,只偏头对垭口外的家庭医生道:“进来给他看看。”
家庭医生听到这话才敢提着医药箱走进垭口,蹲在大开的柜门前仔细查看了一下缩在里面的人,然后为难地起身,“先生,得先让他从柜子里出来才行。”
家庭医生的年纪不知道要比魏庭之大多少,却和私宅的佣人一般尊称他为先生,这因两人的年龄差而本该显得违和的上下关系却因为魏庭之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矜贵显得无比自然。
毕竟对所有因为魏家才得以拥有一份薪酬优渥的工作的人来说,魏庭之就是那坐在皎洁月亮上的人。
而此刻,面对家庭医生的话,魏庭之有些不悦地蹙眉,他什么也没有说,面无表情地用眼神问他:看我干什么?
家庭医生让他看得心头一个激灵,没再多话,把手伸进柜子里抓住春生滚烫的手腕,想把人拉出来。
可谁也没想到,家庭医生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柜子里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咽声,很细弱,在安静的当下却很清晰,尾音发颤带点哭腔。
家庭医生一听这委屈至极的呜咽顿时触电般倏地收回手,举起双手无辜地向站在一旁的魏庭之解释,“我没有使劲。”
魏庭之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家庭医生心里叹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伸手去拉藏在柜子里的人,但他只要一碰春生他就会发出那种呜咽声,是个人听到都会不忍心,可他若是不使劲春生就缩在柜子里不出来。
家庭医生蹲在地上跟春生僵持了一会儿,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他抓着春生的力气只要稍微大一点那双眼睛就啪嗒啪嗒掉眼泪,哭得无声但特别难过,不一会儿就把那张小脸哭得湿漉漉的布满泪痕。
魏庭之一直没有走,就站在边上看着,看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啧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家庭医生还是被吓了一跳,收回手一脸为难地起身。
魏庭之也没有说什么,他走到大开的柜门前略微俯身,脸色冷冷地伸出手握住春生的手腕,心想春生要是继续哭不听话,那就不管他了。
出乎意料的是春生这次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可以理解为抵触和拒绝的声音,他扁着嘴,双目噙泪,眼尾不断有泪珠滚落,豆大一颗顺着他小巧的脸庞和清秀的下颌线滴落在魏庭之手腕上,氤氲开点点水迹。
魏庭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合时宜地想为什么他能哭出那么大颗的眼泪?他那些一个比一个娇气的堂侄们也很爱哭,但他们不像春生能哭出那么大颗的眼泪,也不像春生哭得那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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