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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云不问还好,一问明月卿方才稍霁的脸色顷刻间又黑云密布,他不禁垂眸冷冷扯了下嘴角,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逆来顺受,可话语间却处处刀光剑影:“早听旁人说你心思深沉、工于心计,一门心思只想攀龙附凤,可我却因始终相信你的为人,所以充耳不闻。但如今看来倒是我天真了。”
“你背着我是何时跟羽儿通奸、同他做到何种地步、你二人又是谁先勾引的对方……凡此种种你是只字不提,却反过来责问我是如何得知。封行云,你当真是个避重就轻、模糊重点的个中好手。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回答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卿儿,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封行云死里逃生又身受重伤,本是心里最需要安慰又最脆弱之际,可明月卿却恰在这个档口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猝不及防冲他发难,封行云当即被斥责得手足无措、坐卧难安,不消明月卿问几句,便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将他跟薛灵羽的那点阴私和盘托出。
而在几番逼问得知薛灵羽竟还未真正肏过封行云后,明月卿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微妙:“……你当真没欺我?”
“我发誓!我真没有!”封行云有口难辩,油煎火燎得险些当场赌咒立誓,但却被明月卿给伸手拦下了。
并且出乎封行云意料的,在问清一切缘由后,明月卿非但没怪他,反而皱眉在他面前正义地痛斥起了薛灵羽草菅人命、戕害同窗的恶劣行径,还说回去后会将此事向管教禀明,将薛灵羽赶出宗门,竟是半点不徇私。
“行云,你真傻,出了这种事你当早些与我说才是,害我差点误会你与你有了嫌隙。”
“我只是想着我身为男儿,昂臧七尺,立于天地,出了事就应当靠自己解决。再说……此事也并不光彩,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封行云被明月卿头头是道地教训了一番,一时羞惭得都快抬不起头。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猛然说道:“等会儿,卿儿!这事不能告诉掌教他们……我,我……薛灵羽那儿,有我的留影珠……”
话已至此,封行云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便将留影珠的事也一并说了。
而明月卿听后却没像封行云想象中正义满满地勃然大怒,只是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竟还记录了那样的东西吗……我知道了,届时回宗后,我会向他讨要回来的,行云不必担心。”
有了明月卿的承诺,封行云只觉近月来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沉甸甸的大石眨眼间不翼而飞,有种一身轻松的飘然之感,并且卿儿在知道一切后,非但没怪罪自己,反而与自己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也令封行云愧疚之余感到一阵欢欣温暖。
二人将话彻底说开,便再没了隔阂,明月卿也不再板着一张脸与封行云刻意保持着咫尺天涯的距离,而是心疼地让人枕在自己大腿上,温柔地用手指抚弄封行云的发。
“我若早知道羽儿对你做过那些畜生事,当时定会要你别救他,就留他一个人在画中自生自灭好了。”明月卿一边将封行云的头发在指间绕着玩,一边半开玩笑地说道。
封行云当下捧场地笑了两声,可笑完他脑海中却忽然忆起那夜在陈府明月卿就在薛灵羽身旁,明明只需一伸手便能轻松将对方救下,但却选择袖手旁观的画面。
虽然知道卿儿肯定是气头上说的玩笑话,可封行云就是莫名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只不过眼下自己刚历经千辛万苦与卿儿重修旧好,他也害怕说多错多又惹对方不高兴,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卿儿,陈府里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苏贞贞被你收服了吗?破解阴画的方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说来话长,”明月卿双眉不展,有些忧愁地说,“你二人坠入画中后,我一人难敌那女鬼,便被她跑掉了。幸好在我拼死相护下,陈府数人得以保全性命,而陈老爷被我感化也终将所有实情对我道来……”
“陈老爷靠鬼市阴画得以起家这一点我们已经知晓,但行云你可知,陈老爷区区肉体凡胎是用何物在鬼市交易的?”见对方摇摇头后便拿求知的眼神专注地望向自己,明月卿忍不住轻轻勾起唇角,“寿命。”
“凡人进入鬼市,需以自身寿命易物。在获得阴物离开鬼市后若要使用,同样需献祭寿数,只是这时却并不要求非得献祭自身,所以早前那些赏过阴画的人通通都死于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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