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文学网

第69章 凋零壁垒（第1页）

冰冷的虚脱感，如同沉入星光的海底。

林默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浮，没有边界，没有时间。右眼最后那点幽蓝火星爆燃的灼痛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永恒的虚无与疲惫。属于“林默”的存在感正变得稀薄，仿佛随时会彻底溶解在这片意识的绝对零度里。

只有一点微弱的锚固感，从灵魂深处传来。那是艾莎。她的存在，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一颗遥远的恒星，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引力，阻止着他彻底消散。他努力地想要“抓住”这种感觉，却如同溺水者试图抓住水草，徒劳而无力。

“定义...维持...锚点...存在...延续...” 一个冰冷、宏大、却带着一丝机械僵硬的意念，在意识的黑暗中响起。是左眼的法则漩涡。它在林默的本我意识沉寂后，接管了这具原初之躯的最后运转，遵循着最底层的“存在维持协议”，将他最后一点生命烙印与艾莎的灵魂链接死死锚定在一起。

但这份锚定，冰冷而脆弱。

…

“嗡…嗡…”

细微的震动感，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冰壁传来。

艾莎的意识从深沉的黑暗中被强行拉扯出来。信息核心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思考”都伴随着剧烈的逻辑乱流和能量迟滞。她艰难地“睁开”感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冰冷、死寂、令人窒息的景象。

他们悬浮在一片巨大的、由某种暗银色合金构成的“墙壁”之前。这墙壁向上、向下、向左、向右，都延伸至感知的尽头，表面布满了粗大的、早已冷却凝结的金属熔流痕迹和巨大的撞击凹坑，仿佛经历了远古神战的遗迹。墙壁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入口或标识，只有冰冷的金属反光和岁月侵蚀的沧桑。

墙壁之外，是更加深邃的宇宙虚空。但与寻常虚空不同，这里充斥着一种粘稠、沉重、带着强烈衰败气息的暗红色“星云”。这些星云并非气体，而是由无数细微的、散发着微弱熵增辐射的尘埃构成，如同宇宙的尸骸尘埃，缓慢地飘荡、沉降，最终无声无息地“粘附”在暗银墙壁之上，成为它表面一层不断累积的、紫黑色的“锈迹”。

“环境...识别...匹配...宇宙荒芜带...‘凋零壁垒’...上古...文明...防线...残骸...” 艾莎虚弱的信息流艰难地分析着。凋零壁垒，传说中某个已消亡的上古神级文明，为抵御归墟之巢的入侵而倾尽所有建造的终极防线残骸。它曾横亘星河，如今却只剩下这片死寂的断壁残垣，成为熵增尘埃的坟场。

“能量...储备...3%...持续...流失...壁垒...辐射...加剧...熵增...” 警报在意识中闪烁。这片区域的熵增尘埃辐射，如同无形的毒雾，持续侵蚀着她残破的信息核心。胸口的几道淡金净化烙印因过度透支而变得滚烫、不稳定，边缘甚至开始浮现细微的紫黑色裂纹——那是林默力量沉寂后，残留的秩序烙印正被环境熵增缓慢污染反噬的征兆！

她立刻感知身边。林默（原初形态）悬浮在她身侧，由淡金秩序光辉构成的身躯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如同劣质的石膏像般灰白、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眼——那曾跃动着不屈幽蓝火焰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洞、死寂的黑暗旋涡。左眼的法则漩涡也黯淡无光，只有最底层的机械性微光在维持着躯体不散和那脆弱的灵魂链接。

林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林默...” 艾莎的信息流传递出无声的悲鸣和刻骨的焦急。她尝试调动自身残存的力量注入链接，试图唤醒他，却如同泥牛入海，反而加剧了自身的虚弱和烙印的灼痛。

就在这时！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