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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萨特的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雪幕,王占峰摘下老花镜,哈气在镜片上凝成白雾。“发言稿第三页的柑橘出口数据改成18.7%。”他擦拭镜片的动作像在打磨利器,“上级考核指标要求是20%以下。”
秦风的手指在文件边缘蜷了蜷。车窗外掠过的雪松林让他想起羊镇小学的板报——上周孩子们用粉笔画的GDP增长曲线,末端箭头倔强地戳破黑板边缘。
“王书记,实际数据是22.4%...”
“是青河县的数据。”县委书记把眼镜架回鼻梁,金属腿在太阳穴压出红印,“市里要的是玉河市的数据。”
车载收音机突然插播暴雪预警,秦风借着调整空调的动作,瞥见座椅夹缝里的《副市长选拔条件》。红线圈住的第五条“基层主官经历”旁,有铅笔写的算式:王占峰任职年限=11年7个月+?
市府三楼洗手间的水龙头嗡嗡震颤,秦风正对镜整理领带,身后传来皮鞋踩碎冰碴的脆响。
“秦镇长是吧?”镜中浮现李志强市长的脸,他腕表的铂金表带擦过秦风手背,“听说你们拿明朝石碑当菜单?”
秦风拧紧发言稿装订线:“是民宿价目表封底,省文物局特批的活化利用方案。”
市长弹去西装袖口的水珠,六角形雪花在他指尖瞬间消融。“90年代我在青河当镇长,修条砂石路要过五道审批。”他甩手的动作像在丈量虚空,“现在你们半年搞出三产融合,不觉得烫脚吗?”
窗外传来打桩机的闷响,秦风腕间的海鸥表秒针突然卡顿。那是林妙雪送的定情物,表盘玻璃还留着抗洪时划出的细痕。
“新市府大楼的地基震裂了实验小学围墙。”李志强甩干的手掌拍在秦风肩上,“发现这匹马跑起来,缰绳得攥牢喽。”
市礼堂的LED屏泛着冷蓝光晕,秦风的位置紧挨市长座席。赵天洪县长翻动《县财政报告》的哗啦声里,他摸到鳄鱼皮包内层的凸起——王占峰借他的新包藏着旧包里的U盘。
“2011年羊镇GDP增速17.3%,高于全县9.6个百分点。”大屏幕弹出柑橘装车视频,右下角闪过李强戴手铐签字的画面,“这背后是128户果农累计超400万斤的销售额...”
后排传来茶杯磕碰声。秦风点击激光笔,非遗传承人张铁柱的特写占满屏幕。少年龟裂的手指捏着刻刀,医用胶布在刀柄缠出茧形。
“上个月铁柱刻完《古道春晓图》,领到第一笔传承补贴。”秦风举起泛黄的师徒协议,聚光灯下可见王占峰的签名墨迹晕染,“他爷爷张守山老人说,这刀传了四代人,终于刻上了新时代的年轮。”
掌声从西北角漫过来,那里坐着二十位乡镇代表。教育局长的镜片反光遮住了表情,但秦风记得视频会议里他说过:“编程课?不如多背几篇古文!”
“你们补划的基本农田指标从哪来的?”李志强突然发问。市长座椅的皮质扶手被捏出褶皱,融化的雪水在秦风后颈蜿蜒。
大屏幕切换省国土厅批文,首页传真号的水印让前排有人挺直腰板。“通过废弃宅基地复垦新增耕地37亩,省厅组织过现场核验。”秦风点击鼠标,无人机航拍图上,老砖窑遗址的野草已被麦苗覆盖。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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