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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她抬起头来,隔着院中洒落的细雪看见他,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嘴里叫着郎君,快步起来迎接他,只是“喂”了一声,“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你不冷啊?”
唉,反正要她温柔小意是没指望了,但就是那一声“喂”里,也能品砸出深深的关切。
他扬起笑脸,快步进了西院,看她手里正盘弄布料,好奇道:“这么早就做孩子的小衣吗?何必自己动手,交给内仆局就是了。”
居上啧了一声,“你究竟是什么眼神,这哪是什么小衣,是你的护膝啊。”边引线边道,“我上回见你的护膝都磨坏了,所以大发慈悲再给你做一双,用到明年立春应当没问题。”
他听后甚是感激,上前抱住了她,“还是娘子心疼我。”
居上却偏着脑袋感慨起来,“想当初,我是何等桀骜不驯的女郎啊,没想到如今竟沦落得为你做针线,真是时也运也。”
他讨乖地说:“当年我也是横刀立马,杀尽敌寇的将军,如今还不是时刻惦念着你,一有风吹草动,第一个就想到你。”
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大有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不过现在不是做针线的时候,凌溯示意内外侍立的人退下,取了她手里护膝放在一旁,正色道:“我有件事要与你说,这两日你先回待贤坊去,我会暗中派人戍守整个坊院,等风声过了,你再回来。”
居上见他满脸肃穆,立刻便察觉出了异样,“出什么事了吗?平时我要回去,你别别扭扭死都不答应,这次怎么主动提出了?”还有派兵戍守,这分明是要打仗啊,绝不是他要抽空纳妾这么简单。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怎么了,快说,别让我猜。”
凌溯这才老实招供,“三郎要夜袭东宫,恐怕也不会放过行辕。你在这里不安全,不如回家去,也好有个照应。”
居上一听,顿时直起了身子,“回家就安全吗,我怎么觉得和你在一起才最安全?我不回待贤坊,我要跟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不用劝我,就这么决定了。”
凌溯无可奈何,“这不是儿戏,你同我在一起有危险。”
居上道:“那更要在一起了,我要与郎君同甘共苦。再说你会让自己有危险吗?”
凌溯想了想,这倒是,“重任在身,不敢涉险。”
所以说啊,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想当初皇后守城,将来在史记上必定是辉煌的一笔,自己呢,患难时对太子不离不弃,好歹也能吹一辈子,这个时候躲到娘家去,岂不是傻吗。
再说留眼前这人独自面对,她也不放心,自己习学了那么多年的骑射,从来派不上用场,现在凌三郎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作为太子妃,她有责任保护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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