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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时隔五年,竟然还会有俞老师家人的消息。
边看信边问爱立道:“俞老师的弟弟,以前不在国内吧?”
“是,他是四十年代在米国读书,后来就留在了那边,前段时间回老家扫墓,看到了我们和俞老师来往的一些信,就顺着地址寄到了汉城国棉一厂去,张扬帮忙转寄到这边来了。”顿了一下,爱立接着道:“我想这笔钱,是我和俞老师的缘分,不准备要他还。”
樊铎匀道:“那是自然,回信的时候,你仔细和他说,免得人家心里还惦记着这事。”
爱立应道:“好。”
夫妻俩就坐下来,给俞老先生写回信:“俞先生您好,收到您的来信,非常意外。我是俞老师的学生,得知恩师晚年生活上有些不便,略尽了些绵薄之力,不值当您挂心。您信中所提的归还钱财一事,万万不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我和俞老师的缘分,您不必放在心上……”
这笔钱,当初他们夫妻俩预备花出去的时候,就没准备收回来。
信写好以后,按照原来信封上的地址,寄了回去。
十天以后,爱立又收到了俞老先生的信,表示他准备给老家俞家坳购买一辆拖拉机,以感谢乡亲们对老姐姐的收留和照顾之情,说还给爱立夫妻俩寄了一份礼物,是她姐姐留下来的,他觉得这些东西,送给爱立夫妻俩更合适一些,希望他们注意查收一下。
爱立顺道就去邮局问了,今天确实到了一份她的包裹,并不是很大,爱立原本猜是一些书籍。到家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绿玉小乌龟和一个翡翠式样的小茶壶,用报纸和棉花仔细地包了好几层,这大概是俞老师曾经钟爱的小玩意儿,一直带在身边。
樊铎匀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这种应该留给她后人的,既是纪念,也是一份传承。”
爱立叹道:“也许她的后人至今都没去俞家坳,不然这东西应该早就被拿走了。”俞老师是有一双儿女的,只不过那个年代和她断绝了关系,按常理来说,这对子女很不孝,但是退一步说,人处在动荡的时代中,可能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那是生养他们的母亲,就这样孤零零地在一个山坳里去世了。俞老师曾在信里和她说,她觉得自己像在坐山牢一样。一个学贯中西的老人,满肚子学问,却只能对着尚未开蒙的孩童,哼唱几句童谣。其中的辛酸和苦涩,爱立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按照政策,那些年俞老师是不能离开俞家坳的,就是去公社上剪个头发都不行,更别提把她接出来了。
爱立看着这一对小物件儿,心里有点为难,和铎匀道:“还是不留吧?以后俞老师的儿女得知东西在我们这,可能会有纠纷。”
铎匀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先留下吧,俞老先生一番盛情,我们要是再退回去,他怕是真就给我们寄钱来了。”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再给俞老先生去封信,如果俞老师的后人想要,就来咱们这里拿。最近各地还有十年的展览馆,我们也可以捐到那里去。”
爱立也就没有再说,很快给俞老先生又去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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