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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跄着冲向散落的单据,抬脚就想踹开,却被父亲死死按住肩膀。她挣扎着嘶吼,眼神里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都是你们的错!是张婷故意设套!是SCI逼我!还有你爸——你从来就不相信我能做好这份工作,现在还动手打我!你们都想毁了我!”
“你要干什么啊!”我厉声喝止,快步上前拦住她,生怕她情绪失控做出更过激的事。
倪清鸢被我挡住去路,哽咽声猛地卡在喉咙里,下一秒便化作更猛烈的嘶吼。她挣开父亲的手,头发散乱,脸颊上的五指印格外刺眼,眼底满是猩红的疯狂:“我要干什么?我要让你们看看!看看你们逼疯一个人是什么下场!”
她指着我,又指着张婷和父亲,声音又尖又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是你们否定我的一切努力!现在倒好,连诈骗的帽子都扣过来了——我告诉你们,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是这个只看表面、不分黑白的世界!”
“什么逼疯?”我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揭穿真相的锐利,“明明是你仗着所谓的‘专业’,把张婷逼得反复揭开伤疤、不得安宁,现在倒好,自己作恶还装傻充愣,把所有错都推给别人!”
倪清鸢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了最后的防线,浑身剧烈颤抖,眼泪汹涌而出,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我没有装傻!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错了!是她太脆弱,是你们太苛刻,是所有人都针对我!凭什么要我承担所有罪名?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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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语气冷硬如铁,字字戳破她的诡辩,“别拿性别当挡箭牌!女的无论做什么就该被纵容?做错了事不想着承担,反而把锅甩给无关的人、推给所谓的‘针对’——你觉得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晃了晃,愣在原地,眼底的歇斯底里瞬间被茫然取代。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近乎哀求地问道:“可……可我真的只是想证明自己没错啊……难道承认错误、承担后果,就这么难吗?我到底该怎么做?”
“证明自己?”我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散落的单据上,语气里满是嘲讽与质问,“证明自己需要骗走一千四百多万现金?需要借着心理咨询的名义,把别人的信任当成敛财的工具?”
倪清鸢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茫然越来越深,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混合着慌乱与无措。她嘴唇嗫嚅了半天,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困惑:“我……我只是想让别人认可我的价值……难道……难道只有赚到钱,才能证明我不是没用的人吗?”
“价值从来不用钱来衡量啊!”我的声音放缓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倪清鸢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整个人定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慌乱与无措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她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发出声音,眼泪无声地滑落,顺着布满泪痕的脸颊往下淌,过了许久,才轻轻张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与深深的困惑:
“那……那什么才能衡量价值呢?如果不是钱,不是别人的认可,那我做的一切,到底算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直都搞错了吗?”
“行了!”我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别开口闭口都是钱!一个人的价值,藏在待人接物的礼貌里,藏在不强迫别人、不肆意伤害的分寸里——这才是最该有的底色!”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敲醒了般,怔怔地站着,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眼神却从茫然慢慢变得恍惚。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与迟疑,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礼貌……可是我一直觉得,只要能帮人‘变好’,稍微强势一点也没关系……难道连我的初衷,也错了吗?”
“你不就是逼人家承认你的‘正确’吗?”我语气陡然加重,字字戳破她的伪装,“打着‘帮人’的幌子,强行否定她人的生活、她的和解,把自己的想法硬塞给别人——这哪里是心理咨询,分明是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
倪清鸢像是被这话钉在原地,浑身一震,脸上的恍惚瞬间被震惊取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等回过神来,她眼底翻涌着不甘与难以置信,声音带着尖锐的质疑,近乎嘶吼:“我否定她?我明明是想拉她走出泥潭!她所谓的‘和解’根本就是自我欺骗,我只是想让她面对现实——难道希望别人真正好起来,也成了错?”
“她的经历你亲身感受过吗?”我往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你凭什么用自己的标准定义她的人生?她觉得是解脱的和解,在你眼里就成了自我欺骗——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真的走出了阴影,而不是待在你所谓的‘泥潭’里?”
倪清鸢被这话问得猝不及防,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质疑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的迟疑。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声音带着刚平复些许又被勾起的激动,从心理师的专业角度逼问道:“SCI调查组不是号称客观公正吗?你们调查时难道没分析过她的创伤应激反应?她在谈及过往时的回避、刻意淡化的语气,这些难道不是未走出阴影的佐证?你们就仅凭她一句‘和解’,就认定她真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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