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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日记第3期(下):最后的争吵(第11页)

董守业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都簌簌作响,刚才的茫然无措瞬间被怒火取代。他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狠狠往地上一顿,拐杖头砸在石头上发出“咚”的闷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董倩,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火气:“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转头看向那截写着“何宅”的木牌,又看看我手里的箱子,脸色铁青得吓人:“当年的事本来就没脸提,你倒好,仗着我一句含糊的话,就敢去抢人家的东西、拦人家的路!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要撒泼打滚,是想让整个董家庄的人都看我们董家的笑话吗?!”

董守业越说越气,拐杖又往地上戳了好几下,眼神扫过缩着脖子的董倩,又看向一脸局促的儿子董建军,怒声道:“还有你!平时就惯着她,现在闯了祸,你就只会瞪她!今天这事要是说不清,我们董家在董家庄就别想抬头了!”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显然是被孙女的胡搅蛮缠和眼前的局面彻底惹炸了。

董建军本就被女儿的隐瞒和撒泼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又被父亲当众数落,火气瞬间顶到了头顶。他猛地松开拽着董倩胳膊的手,反手就朝着董倩的脸颊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刺耳。

“你这个孽障!” 董建军指着被打蒙的董倩,声音因暴怒而嘶哑,彻底没了平日的温和,“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是非不分,谎话连篇,还敢去抢人家的东西!现在爷爷都被你气成这样,你还不知错!今天我不打死你,就对不起董家的脸!” 他说着就要再动手,却被身旁的村民死死拉住。

董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哭喊着后退,却不敢再撒泼。

而一旁的董守业,刚才还在大发雷霆,此刻看到儿子突然动手扇了孙女一巴掌,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举着拐杖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微张,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刚才的怒火瞬间被震惊取代——完全没料到一向对女儿百依百顺的董建军,会突然动这么大的火,更没料到他会直接动手打人。董守业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彻底懵了,连刚才要说的话都忘了,只剩下满脸的难以置信。

董倩捂着脸,脸颊上的红印子瞬间就肿了起来,眼泪混着委屈和愤怒往下砸,整个人懵了足足有三秒——随即,她猛地抬起头,像头被惹急的小兽,挣脱开拉着她的村民,朝着董建军的方向嘶吼起来,彻底爆发了:“你居然打我!为了外人打我!”

她跺着脚,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刚才被打懵的怯懦荡然无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大发雷霆:“我抢箱子怎么了?那本来就该是我们董家的!爷爷说了这磨坊是我们的,你凭什么帮着他们骂我、打我!你们都骗我!连你也骗我!” 她一边喊,一边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往董建军身上扔,眼睛红得吓人,完全没了之前的蛮横,只剩下被最亲的人伤害后的崩溃和疯狂。

我没再理会董倩的歇斯底里,伸手推开那扇虚掩的磨坊大门——“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带着尘土和蛛网缓缓打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的磨坊内部,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两棵老槐树,树下还摆着一张褪色的石桌,墙角堆着几捆干枯的柴禾,显然是有人长期居住过的痕迹。

董倩原本还在哭喊着扔石子,眼角余光瞥见门后露出的院子,整个人猛地顿住,哭喊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院子里的老槐树和石桌,瞳孔骤缩,脸上的崩溃和愤怒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取代,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可也就愣了两秒,她突然疯了似的冲过来,想要把门重新关上,嘴里发出比刚才更尖利的嘶吼,再一次大发雷霆:“不准看!不准进去!这院子不是你们的!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双手使劲推着门板,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流,却怎么也敌不过我抵着门的力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院子的全貌一点点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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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抵着门板,眼神冷冽地看向疯了似的董倩,语气里没了半分耐心,字字戳中要害:“你闹够了没有?死了这条心吧——你既不是SCI调查员,更不是什么上级,你就是董家庄一个普通村民,凭什么拦着我们?”

我往前半步,逼近她几分,声音更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揪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不放,真觉得自己闹得越凶就越厉害?我明着告诉你,这院子的房主还在,我从没隐瞒过;你别以为这里看着废弃、没人打理,就觉得能占为己有,更别仗着自己是女人,就想拿性别当幌子占便宜,没用。”

董倩被我这番话怼得后退两步,脸上的嚣张和疯狂瞬间褪去,整个人又一次懵在了原地,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可没等她缓过神,质疑的怒火又猛地窜了上来,她指着院子,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尖锐:“你骗人!你说房主还在,他在哪?!这院子荒了十几年,爷爷说早就没人要了!你拿不出房主,就是想抢我们董家的地!还有那箱子,你说姨妈留的,有证据吗?!” 她一边喊,一边死死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表情里找出破绽,可眼底的恐慌,却比之前更重了几分。

我皱着眉打断她的嘶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声音陡然拔高:“行了!别在这胡搅蛮缠,凭什么觉得自己了不起,能把别人的东西硬说成自己的?”

我指着院子里那半截被烧黑的槐树树干,字字清晰地砸过去:“这何宅在十几年前,就是被一场神秘大火烧了半边,才荒下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见董倩脸色骤变,我又补了一句,这话像颗炸雷,瞬间炸懵了所有人,“我再告诉你个更清楚的——这院子的女主人,我姨妈,她的丈夫,就是你父亲董建军的亲弟弟,你该叫一声二叔的人!”

“你说……什么?” 董建军猛地僵在原地,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瞳孔因震惊而放大,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彻底懵了。他缓缓转头看向那座荒院,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丈夫……是我弟弟?建军的……亲弟弟?” 当年弟弟意外失踪的事,是董家多年不敢提的伤疤,此刻突然被揭开,还和这何宅扯上关系,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错愕。

也就愣了十几秒,董建军猛地回过神,所有的震惊都化作了滔天怒火,他大步冲到还在发愣的董倩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董倩!你这个糊涂虫!你知道你在抢什么吗?这是你二叔的东西!是我们董家欠着的情分!你居然为了个破箱子,在这里撒泼打滚、丢人现眼,还敢跟人家动手!”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若不是被村民拉着,几乎要再次动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是非不分、贪得无厌的东西!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董建军还有什么脸在董家庄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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