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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紧跟在骑兵队伍后边的步兵阵也出现在天地交界的旷野处,秦筝在城楼上才看清,楚承稷带回的这八万将士,是呈巨大的扇阵刺入北戎军后方的。
楚承稷所率的骑兵队,就是扇阵的三角尖,锐利无比,所向披靡。
骑兵阵一旦扎入敌腹,后边的步兵阵将缺口越撑越大,最后生生将北戎军分为了两部分,骑兵阵把对方的阵型冲散了,再由步兵阵围过去绞杀,配合得天衣无缝。
北戎军在最疲敝的时候对上这样一支对他们满是仇恨的军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那一颗颗挂在北戎战车上的头颅,无一不成了对这支楚军心中仇恨的催化剂。
北戎人想用这样的方式催生出他们心中的恐惧,却不知也能催生出最极致的仇恨,并且这样的仇恨之火,远远胜过了恐惧。
楚军将士们个个杀红了眼,这一刻,每一个先前在这片土地上死去的楚军将士,每一个被北戎人斩首挂到战车旌旗上的头颅,都是他们的至亲。
唯有杀戮和鲜血,方可缓解心胸冲天的恨意和怒火。
楚承稷一路冲杀至北戎军腹地,北戎的休屠王、左右鹿蠡(li,四声)王先后叫他斩于马下。
高竖于军阵中央碗口粗的帅旗旗杆也叫楚承稷一戟劈断,沈彦之的尸首跟着一起坠下时,他没让尸首直接砸地上,用戟柄接下后,撂到了一旁侧翻的战车上。
帅旗被砍倒,北戎军更是成了一群无头苍蝇,在军阵中乱撞,毫无章法可言。
老单于在楼车上观战,他麾下最得力的战将和两个弟弟都死于楚承稷之手,对上楚承稷那双本该淡薄此刻却已满是血戾的眸子,他生平头一回生出无比明显的惧意来。
不过一个照面,就吓得老单于几乎是颤声大吼:“撤兵!”
他最骄傲的儿子在鹿门叫人毒死了,他最器重的战将和弟兄也在这场取大楚腹地的大战中战死,南迁终究是个错误的决定。
楼车撤退缓慢,远不及战马的速度,眼见追兵就要追上来了,老单于直接弃了楼车,骑马由亲卫队掩护仓惶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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