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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他们在这座港口小镇的客栈中落脚。
苍奇来求见时,容兆刚换了身衣裳,已准备歇下。
乌见浒拨着他的腰带,替他回:“不见。”
“你别多嘴,”容兆整理了衣袍,“老实去后面待着。”
“大晚上的为何要见他?”乌见浒不满道。
“不定有什么正事,”容兆轻拍了拍他手背,“你别闹,我跟他说几句就让他走。”
乌见浒哼笑,没肯去后头,他是容兆的侍卫,自然去屋外守着。
苍奇进来,见容兆神色尚好,稍稍放下心,与他问候:“大师兄近日安好?”
“没什么事,”容兆问他,“你一直外头,看到四处现下是何情形?”
“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各种流言都有,”苍奇微微摇头,“随时随地都有人爆亡,确实难叫人安下心,就连我手下之人也死了两个,我亲眼见着的。”
其实不用他说容兆也知道,这一路他们过来,眼见沿途各座城池都分外萧条,不比当初南祸时好多少。
也无甚好说的,闲聊几句,见没什么要紧事,容兆便示意苍奇退下。
苍奇欲言又止,想问自己送的护身灵牌他有没有戴着,正犹豫间,屋外之人进来,搁下手中食盘:“宗主,你的汤。”
容兆看去,乌见浒笑着冲他示意,温声道:“趁热喝。”
苍奇未出口的话生生凝在舌尖,低声告退。一直到他退下,容兆都再未分出心神给他。
走出屋子,苍奇不甘心地停步,回头看去,却是一愣——
那侍卫倾身向前,笑着伸手,手指擦上他大师兄嘴角。他大师兄自登宗主位后对人对事从来不假辞色,此刻眼中却有笑,侧头与那侍卫耳语。
苍奇盯着这刺目一幕,看清那侍卫的身形背影,蓦地明白过来。
用力一握拳,他压下心头滔天浪涌,勉力移开眼,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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