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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芠一听暗暗惊心,就他所知,公国的部队编制共分陆、海、空三军团,陆军团下辖五部,每部有三个团队,团队下有十大队,大队下又有五中队,中队下又各有两小队,而团队长就是万骑长。海、空则各有两部,总合起来,公国共有二十七万常备军,也就是有至少二十七个真正的万骑长,九个部队长,其他尚不包括那些具有特殊任务的万骑长及领干薪不做事的,但若战时临时征调,那就不止于此。
因此,纳肯以一个年龄才十九岁的年轻人,加上他又是一个平民身分,虽然他因为出卖斯达克家而被德野王封为男爵,但他毕竟不脱是一个平民的事实,因此如今他只花了三年不到的时间,竟然就成为一个实际统领三万人的部队长,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这也难怪亚芠会如此吃惊了,不过他吃惊归吃惊,想要报仇的意愿依旧不变。
亚芠问完之后,沉思半晌。扈伊见他说完纳肯的近况之后,亚芠就陷入沉思之中,老半天不说话,一阵奇异的寂静困扰着他,心中不由感觉到气闷。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着呼风唤雨日子的他何时竟要对一个后生小子的问话如此详尽回答?而且竟然还要看他的脸色?心中不由兴起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越想心中越是气极,忍不住叫道:“没出息的小子,你问完了吧?问完了就赶快给我一个痛快,你这样闷声不响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亚芠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极想知道,但是他又很怕,怕万一扈伊给他的答案不是他想象的,那他该怎么办?
如今听到了扈伊的怒叫声,心里一横,反正早晚都要知道,不管答案是什么,他宁愿搞清楚也不愿如此模糊不清。
亚芠点点头,问出了他最想知道,但是同时也是最不想知道的一件事:“我父亲真的死了吗?”
扈伊猛然转头看一下亚芠,神色极为古怪,一反刚刚怒气冲冲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种带点敬佩、恍惚、不解、以及奇妙的惭愧表情,慢慢的,低沉的,将那一夜中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告诉了亚芠,毕竟,御莱临死之前的真相,在扈伊等三个存活下来的人心中早已立下决心,除非斯达克家的人问起,否则,将永埋在心。
乍看之下似乎很矛盾,但是这是他们唯一对御莱这个以一敌百,宁死不屈的敌人唯一表示敬意的方法,这并不因他们与斯达克家的仇恨而相互矛盾。所以扈伊不但说的很详尽,而且还甚至把当初御莱过世的地点完完全全告诉了亚芠。
亚芠听完之后,眼泪已经忍不住盈眶而出,流下了他被称恶魔以来的第一滴眼泪,此刻的他并不是什么银月恶魔,只是一个哀吊父亲死亡的普通少年。
扈伊看到亚芠就这么没有出声,静静地任由眼泪流下来,即使彼此是站在敌对立场,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活了七十多岁,他怎会不知道,这种没有哭出声音的哭才是真正由心中所发出来的,最最深沉的悲哀。
而当亚芠从扈伊口中听到了父亲在那最后一刻随风而逝的情形时,他心中的悲痛已经达到了最高点,两年多以来,他对父亲唯一的思念,唯一的冀希,就在扈伊的口中完全破灭了,令他全身的力量几乎都被榨干了一般,心里空空虚虚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任由眼泪止不住地在脸上横流。
过了好一会,亚芠心中慢慢浮现一个念头,唯一的一个念头,一个掩盖住一切的强烈念头,唯一的,绝对的,渴望的,抛下一切,赶到父亲亡故的地方悼念的唯一念头。
如今没有任何的人、事,能够阻止他的这一个决定。
摇摇晃晃的,亚芠勉力的挣扎站了起来,随手一掌,金光一闪,一道微弱的掌劲朝扈伊的头部射去,扈伊头部血花一喷,惨叫一声,倒地不动了。
发出了这一道掌劲之后,亚芠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往原曙城的方向挣扎走去。
而当亚芠跟他的五小幻兽离开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原本该已被亚芠置之死地的扈伊忽然发出了一声呻吟,两眼一张,醒了过来。
原来当时亚芠心中虽然记得要灭口,无奈他已将近灯枯油尽的境界,所以当他以为他已经全力发掌打中扈伊的头部要害之时,事实上他的掌劲微弱的可怜,即使打的是扈伊头部的要害,还是没能致扈伊于死地,加上他心中的强烈渴望早已掩盖一切,因此也没有检查扈伊的生死,而让扈伊躲过了这一次的死劫。
当扈伊醒来后,发现自己头部剧痛欲裂,但是他毕竟没有死,亚芠早已不见踪迹,沉默了老半晌,忽然神经地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死,我没死?没出息的家伙,今天我既然没死,那改日就是你死了,我要你永远都后悔,没有在今天将我杀死,哈哈哈哈……”笑到最后,扈伊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失去了魔力,差点死在一个后生小子手中,天下哪还有比这个更令扈伊心中怨毒的?如今的他,所有的新仇旧恨都全集中在亚芠身上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发誓一定要不计任何手段让亚芠生死不如,唯有如此才能一消他心中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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