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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门廊与花园,等两人抵达正厅的时候,大厅内已经坐着不少人,大家相互低声交头接耳,似乎小声议论着什么,也有撕破脸当众吵闹的,脸红脖子粗。
来接人的老管家通知说人到了,大厅内议论声渐渐消散,两道身影越来越近,进入正厅,季薄川收了伞,雨水打湿了他半个肩头,顾绾宁倒是头发丝儿都被沾一滴雨水,不顾众人或急切或愤怒的眼神,季薄川径自替顾绾宁顺了顺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跟长辈们有点事要交接,你先去楼上偏厅歇会儿好不好?”
顾绾宁心里惦记着游戏,这次乖乖点了点头,握着手机上楼。
顾绾宁慢吞吞踏上楼梯的时候,无意间回头向下方看了一眼,见到季薄川在那一大堆人群中落座,而季家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包括季潜,季唯则,还有他们那个久久称病未曾露面的父亲季东饶,和季家众叔伯。
季薄川心安理地越过父亲,落座在正位,一桌子的人表情都有些沉,各怀心思,却都没人主动吭声,只有坐在侧位的季潜显得与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懒洋洋地翘着腿,一手撑着侧脸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划拉着手机,玩着那个被顾绾宁描述为“非常有趣”的无聊游戏。
他身边坐着的季唯则也表情淡淡,不怎么有兴趣的模样。
无论在哪里,总有出头鸟发声打破沉默的。
“大少爷好大的脾性,约了大家九点,自己却十点才姗姗来迟,不知道的还以为钻哪家姑娘被窝出不来了呢。”
开口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微富态,说着他以为好笑的冷玩笑,并没有使气氛回暖半分。
“二叔觉得过分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反正今天也没你什么事。”季薄川挥手阻止了月嫂前来添茶的动作,目光谁都没看,他左手两根手指伸进茶杯中搅了搅,然后一不小心将茶杯碰到了地上,发出啪嗒地碎裂声,让桌上众人刚放松下来的神经蓦地又一紧。
成功集中了视线,季薄川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继承权存在的意义,就是保障人的合法继承权力,爷爷的遗嘱大家有目共睹,我是合理继承了季家名下所有产业,能者居之的道理,在座大都是我长辈,你们应该比我更明白。如今,我不过要将自己的私人财产转送给小潜而已,值得你们这么大阵仗?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皇帝退位,要经大臣们批准的。”
言下之意,老子的私人财产,想送谁就送谁,想扔茅坑也是可以的,你们大可不必眼红狗急跳墙。
“你!”被他一段话堵得脸色难看的中年男人大怒,随即将愤怒的眼神转向对面脸色阴沉的季东饶,怒说:“大哥,看看你的好儿子,你难道要由得他们这样胡闹!”
季东饶握着茶杯的手发紧,岁月到底也没能饶过他,五十好几的年纪,他脸上已见衰颓之相,独有那双鹰隼般的利眼不服老,依旧有神,此刻堆满了暗流。
季薄川闻言抬眸看向父亲,唇角的笑意有些凉,关切说:“您身体好些了吧?作为您的儿子,要我说,既然年纪大了毛病多了,以后您出门时就得当心些,尤其是车子,最好多检查两遍,不然一不小心刹车坏了或者轮胎爆了,遇上个天灾*什么的,那可是要拿命去生受着的。”
“你怎么说话的呢!有你这样当儿子咒自己父亲的吗!”不等阴沉着脸的季东饶开口,倒是他身边穿着素雅旗袍的女人先出声了,开口就是责骂。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女人严厉的呵斥声刚落,季潜玩手机的动作一顿,他倏地抡起面前的白瓷杯,狠狠砸向女人的方向,杯子最后溅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后滚落在地,没碎。
“这里没你说话的位置。”季潜状似抱歉地对女人笑了笑,重新划开了手机,游戏读档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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