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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冷晴霜搂着黄氏的脖子说,“娘,这些女儿都省得,女儿都有分寸。父亲定会派人跟着女儿,凡事都有人在旁提点,女儿不会做傻事的。女儿会好好的活着,这样娘也能好好的活着了。”
想到自个儿的宝贝女儿走哪都会被盯梢着,凡事都有人在一边训斥这该或者不该,明明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却需得摆出一副憨憨痴痴的样子,满身光彩不得机会显现,黄氏心中就冒出一阵又一阵的酸楚。若不是她当年恋上冷瀚泽,定要嫁她,怎么会赔去这本该平淡快乐的一生?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没日没夜受这些委屈?黄氏越想越自责内疚,紧紧抱着冷晴霜,泪流满面。
冷晴霜知道黄氏又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安慰道:“娘,你若再哭,女儿又该心疼了。女儿此番嫁给了天下最好的男儿,等入了宫,女儿吃穿用行都有人服侍,快活的很,娘该高兴才是。再这样伤心,该是娘不知足了。”
黄氏知道冷晴霜说得有理,要是她不愿入宫,冷瀚泽不会为她找个什么好的夫家。就算是为了利益找到好人家,一样的过着卧底一般的胆战心惊的日子,哪里比得上宫中的好日子?可是……进了宫,就等于进了龙潭虎穴,伴君更甚伴虎,她实在不放心女儿。抹干眼泪,黄氏捡了些她知道的宫中常识讲给冷晴霜听,各种杂事都叮嘱一番,母女俩享受着这最后的温情,哭哭笑笑,执手相望。很快,雪巧就掀开帘子,小声道:“姑娘,快到戌时了。”
黄氏闻言起身整理好衣裙,和雪巧一道帮冷晴霜快速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冷晴霜知道这次怕是她们娘俩最后一次谈话的机会了,纵有千万句话想说,终究也来不及。只末了狠狠抱住黄氏道:“娘,你一定要好好儿的。”
“是是是。”黄氏低声回答,等外人进来收拾了洗具,混迹在其中被两个可信的婢女护着低头离开。
冷晴霜敛了眸子,手却无意识折断了一截木簪子。
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疼爱她的亲人,终于,别了。
雪巧认真的用妆抹去冷晴霜哭过的痕迹,等到戌时二刻,担忧的看了冷晴霜一眼,搓着手似有叹息。冷晴霜整理了情绪,拍拍雪巧的手,一路静默无言到书房见冷瀚泽。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可以害怕的。
冷瀚泽一身家居儒服,握着羊毫在纸上写着什么,见她进来,只是寻常语气道:“此次入宫,位分最高者是常家千金,封为五品婕妤。另外还有四家千金和你同位分。其余美人四位,才人三位,若干采女。”
冷晴霜听了,大概明白了冷瀚泽叫自己这个时辰来的缘故,等别家千金的位分都封好了,打听到了,一一说出来,接下来该是要布置任务了。就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冷瀚泽继续写字,再也没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你该知道,你是太傅府中人。就算入了宫,也不要把这层给忘了。”
“是,父亲。”
冷瀚泽停下动作,睨了一眼冷晴霜,嘴角朝上微微一勾:“今天见过你姨娘了?她身体可还好?”
冷晴霜心里一惊,拽紧帕子:“父亲……”
“你不要怕,这次进宫,只要你听话,恪守本分,你和姨娘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冷瀚泽坐在椅子上,一面观赏他写的字,一面轻描淡写道,“为父也不是不通达情理之人,你在宫中的日子,为父会派人好好照顾你姨娘。你也要凡事多为你姨娘考虑则个,若是你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你姨娘该是有多心疼。”
冷晴霜乖巧道:“女儿省得,入宫之后,女儿会好好表现,争取回府省亲的机会。”
冷瀚泽动作一顿,轻嗤一声:“我派了洛雯跟着你一道入宫,她是我房里的大丫头,必会十分体贴照料你的。她的为人处事信得过,你要多多与她交流,也算是身边有个能拿主意的人,不会轻易叫别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