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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等等,”谢琅念念叨叨的声音忽然重了起来:“我看见叶剑主所配之剑名为‘九琊’,九琊,九琊剑……”
陈微尘漫不经心一笑,却是将“折竹”递给温回:“我走了。姓谢的小道士武功稀松寻常,你拿着防身。”
然后展了扇,头也不回朝城内走去。
谢琅忽然想透了什么似的,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是了,九琊剑!是焱帝当年的剑——只是过于久远,已经无人记起!为什么会在叶剑主……”
“公子,你去哪——”温回不顾得谢琅在惊讶什么,对着即将消失在城门里的陈微尘喊道。
就当他以为自家总是做些找死事情的疯公子这就要被凶魂厉鬼活活吞噬时,却见那一袭锦衣华服的身影悠悠然走进群魔乱舞中,竟然毫发无伤。
周围怨魂完全没有叶九琊和陆红颜踏入时群起而攻之的景象,像是没看到似的,依然在街道小巷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即使陈微尘与它们照面也毫无所觉,仿佛穿过它们躯体的不是活人,而是一粒飘飘渺渺的尘埃,或一个同样飘飘荡荡的鬼魂。
过了宽阔的通衢,转一个弯,陈微尘消失在与叶九琊所走不同的方向上——那身影无端有几分萧索落寞。
温回眼睁睁看着公子消失在万鬼丛中,冥火堆里,犹如从阳间踏入黄泉。
街道两旁高大房舍翘起飞檐,若在熙熙攘攘承平盛世,必是宏伟气派的景象。可此时天边最后一点残阳落尽,如殷红的血滴进漆黑的土,了无声息,街道便只剩黑影幢幢,冥火幽幽,狰狞诡异。
越往城中,怨气越浓,鬼魂也不再是之前飘忽的浊气,过两条长街,到了城中百姓曾居住的街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有人影动着,执念深重,凝成了实体,除却茫然无知的眼神、褴褛的衣衫、迟钝的步伐,与真人无异。
年逾花甲的老者,在街角断壁残垣里站立,一手悬空,一只手不停转。
似乎这里还是他盛世繁华里摆着的馄饨摊,夜里点着暖黄的风灯,背后桌凳上的客人边说话,边等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临街的房子里传来歌女凄哑的唱。
唱的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道路中央的公子执着描金画扇,环佩叮当,夜风刮起衣袂与广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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