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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羽作为一名野雪自由式选手,自己一向是标准八字站位,随时方便反脚在前滑行。他不是玩技术流刻滑的,认为滑雪最大的乐趣就在于去征服各种各样的地形条件和雪况,也从不觉得在平整的机压雪道上面循规蹈矩地做倾倒有多大乐趣。
可客户是天,他只能掏出随身便携小改锥,在山顶的风雪里,迅速把自己的固定器角度扭到36、27,踩着挺软的一块公园板,陪着男生练。
他教课的时候,梁牧也自己滑,跟他们乘同一个缆车,有时候选到同一个雪道,他就能看见池羽带着那个男生滑得飞快。
池羽不喜欢技术流,可他自己在外人眼里就是实打实的技术流。在刻滑压前刃的时候他身体很低,几乎和雪面呈30度的倾斜角,低到伸手就可以摸着雪面。可池羽就是不摸雪,他几乎是背着手在滑,纯粹靠倾倒和折叠施压,把平衡控制得很好,滑行充满节奏和力量,且非常干净优雅。
一天到头,绿道的雪早就被滑成了烂泥,可他的大S弯走得均匀漂亮,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条深深的线。又有谁能猜到他脚底下竟然是一块硬度只有5的公园板呢。池羽教学的时候才带这块板子,他把这软而灵活的公园板用得像一把钢刀一样,双腿施压,肩膀锁住,无论地形怎么变化,板头都只往他想去的方向走。
梁牧也看他看得过于入神,自然就把刚才池羽嘱咐的“看哪往哪走”给忘脑后勺去了,一转弯就卡了个前刃,然后扑腾一声,脸朝下往下坡摔了过去。
他雪镜都要摔掉了,脸上头盔上脖子里都是雪,再抬起头来,就看见暖黄灯光底下一顶红色的头盔。他想起之前池羽教给他的,在雪场离得太远听不清声音,于是就拍拍头盔示意自己没事。
他示意过了,却还是看见红色头盔越滑越近。池羽让那个男生在坡底等自己,然后跪下来,伸手越过他头顶帮他重新固定雪镜。
梁牧也第一次卡前刃头朝下摔,这一下摔的有点懵,一直要抬头直起身来。
池羽一个用力,就把他头盔给按在自己胸前了:“别动。”
等重新戴好雪镜,梁牧也抬起头来抖掉身上的雪,池羽这才伸出一个大拇哥问他:“OK?”
这里光源不足,梁牧也看不见他镜片后的一丁点表情,只得点点头。
“你还是那个问题,遇到陡的地形,着急转弯就开肩,肩带拧转,相当于在用speed check(刹车)的方式下山。要用胯和视线带动走刃转弯,可以适当搓雪减速,但是身体要在一个平面上,别瞎看别的地方。”
他说了一大通话,梁牧也才意识到,原来不仅是自己看得见他教课,他也看得见自己练习。
“这不是看到你教他么。”
池羽在上课中,懒得理他,拍拍膝盖上的雪就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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