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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牧也久不见池羽回复,声音里压抑不住焦急。他又叫了一声:“池羽。”
是,乌云只笼罩了山峰最上边的三分之一,可那也是坡度最陡的一部分,若池羽执意在视线不好的情况下滑降,后果不堪设想。那一刻,他脑中出现了最坏的画面——池羽不顾劝阻执意滑降,被流雪带倒,跌落雪脊后再也站不起来。
无线电响了一声,可没回应。
他抓起对讲机,低声吼道:“池羽,你他妈给我下来——”
无线电干扰了。池羽打断他,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梁导,copy。刚刚麦克绕线了。”
梁牧也立刻闭嘴了。
王南鸥举着望远镜,看着阴云笼罩的山顶。大概三十分钟后,池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他正稳步下降。
王南鸥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还给了梁牧也肩膀一下:“真是,凶什么凶。”
正好是他那个右肩膀。梁牧也龇牙咧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天晚上,池羽爬回营地帐篷,一句话也没说。王南鸥和谭佳宁面面相觑,最后,是梁牧也说:“累了。没事。”
往上爬,他用了六个小时十五分钟。往下降,又三个小时。一厘米的雪都没滑上,板子背了一路。梦想近在咫尺,却不得不掉头回来,无异于酷刑。
登山难,折返更难。他知道池羽心里有多难受。
队内负责后勤和设备管理的大哥重新热好了脱水意面,梁牧也试了试温度,才把一晚热腾腾的面条捧进了帐篷里。
王南鸥看着他的背影,说:“今天晚上梁导该挨说了,嘿嘿。”
谭佳宁问他:“如果没有我们在下面盯着,你相信池羽会下来?”
王南鸥就说:“梁牧也相信他,我就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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