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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中有许多小??调。”周鹤鸣说??话间轻轻哼了一段,郁濯未曾听过如此的悠远曲调,仿佛可以穿迭过云雾,没有什么??能挡住它的路。
这亦是郁濯久不再拥有过的不羁与意气。
......周鹤鸣是他另一种人生的倒影,可他只??能观察,却永远没有办法再得到、再成为。
少年将军哼完了,方才解释道:“夜幕归家时分,我们常常唱这一曲。”
这亦是父亲周振秋曾教会他的小??调。
“云野,”郁濯喉头轻动,含笑温声道,“我早说??了——许久没有人再待我这样好过,你眼下可愿意相信了吗?”
周鹤鸣终于微微点了头,可在难以形容的复杂思绪中,他总觉得这笑里还有着点缱绻之??外的异样情绪,只??一瞬,便随长风一同弥散了。
***
等待的日??子过得很快,豫州的时间远不如煊都漫长,同曲州间的粮马道已经修缮得差不多,再有一日??,兵粮便都要抵达。
这十天??里赵修齐一直忙个不停,他想将允西三州的流民都渐渐纳入豫州来,但并非郑焕一般的无限包容——他言语温和,行事却很果决。
对内先将豫州城内已纳灾民区分本地??籍与外地??籍,于城中划分豫、徐、崇三片区域集中进行管理??,后又请工匠梓人自曲州来,于豫州城中指挥搭建许多临时棚舍以抵抗风雪,帮助建舍的流民亦可获赏得食,若有闹事者,挑衅过错一方直接驱逐出城,并不心慈手软。
对外则采纳了山匪诏安政策,赵修齐差人四处散播消息期间,郁濯和周鹤鸣这头也没太闲着,豫州城周的散匪已经打击得七七八八,最大的守风寨却一直没动过,前两??天??徐慎之??带人从徐州回来,那处剿灭零星流匪的举措同步进行,也很是顺利。
贼匪最为猖獗的崇州离得最远,形势也最为复杂,他们打听了这么??些日??子,也只??晓得崇州最大的一处匪窝寨主似是姓文,多的再没有了,因而打算留到最后处置,必要之??时,亦可强攻。
新年也将近了,还有几日??便是除夕。
今年他们注定赶不回煊都,要留在豫州城内过年,清晨郁濯起时一推门,险些将房顶上倒挂下来的徐逸之??撞翻出去,俩人四目相对间,徐逸之??晃着手中的大红灯笼粲然??一笑:“世子早啊。”
“......早。”郁濯指指他手里的灯笼,问,“非得每间房门口都挂?”
徐逸之??点点头:“郑大人说??,挂满灯笼才有年味儿。”
那纸糊的破灯笼早不知用了多少年,上面坑坑洼洼地??漏着风,郁濯实在看不下去,叫了尾陶来,要她出门买几个好的。
尾陶应声出门,径直往灯笼铺子去——她这些日??子得空便偷摸跟随钱莱,早将豫州城中各处摸得很熟悉,可那人每每出门都只??是领命办事,并未流露过半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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