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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忽然又想把头发留长了。
淮裴不知道,傍晚时,他离开之后,景佑蹲在景帝身边,拉着他的手轻声说:“可是父亲,我还是想结婚。”
“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个国家人人都知道他是谁,提防着他,排斥着他,我是他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唯一的依靠。”
“就像你想给母亲底气,所以拒绝了其他所有人,一辈子只守着她一样,我也想给淮裴这份底气。”
出身卑微的小女奴,被迫远离家乡的敌国俘虏。
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
仿佛时间齿轮转过一圈,几十年前的景无阑爱上了那个性格火爆的小姑娘,排除万难,用一生告诉她身份从不是两人之间的阻碍。
几十年后,他们的儿子爱上了同样身份微妙的淮裴。
景帝久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年少时敢接过父辈的大旗,在乱世之中争夺权力的巅峰,最终君临天下,即使已经老去,病痛刻入他的骨髓,把他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也半点没能磨灭他的意志,他还是那个不把世界放在眼里的景无阑。
但是,在这一刻,他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他的未来担忧。
他问他:“你给他保障,那你自己呢?”
他走过这条路,知道这条路有多困难,有太多的人在盯着他们,想要从他们身上扒下一层皮,吸血吃肉,攀着他们向上爬。
他是铜皮铁骨,能保护心爱的姑娘,但他的儿子呢?
景佑靠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带着细细茧子的指腹感受着手下爬满皱纹的干枯手背,头挨着他的手臂,一如儿时向自己的父亲撒娇那样轻声说:
“可是我还有父亲啊,你不就是我的底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