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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师父所言,段忌尘养伤的屋子就在邵凡安那一间的左手边。他这儿前脚一出门,就看到小柳端着盆热水进了左边的屋,又合上门。
他赶紧追过去,抬起手来刚要敲,屋里传来一道女声:“水放在那里,手帕递给我,我来吧。”
那声音的主人明显上了些年纪,语气十分温柔。
邵凡安愣了一愣,悄摸扒窗口往人屋里瞧了一眼,那里头站着的除了小柳,还有两个丫鬟模样的姑娘,三个人全围在床边,床边坐着一位衣着贵气的美妇人。那妇人手里拿着个湿帕子,正在给床上的人轻轻地擦拭脸颊。
邵凡安认得她,她是重华掌门的夫人,段忌尘的娘亲。
邵凡安抻了抻脖子,想从窗外偷偷看一眼昏睡中的段忌尘,可他的脸被人挡住了,看不清气色。
看是实在看不清,进也是确实没敢进。邵凡安就在人墙根底下这么蹲了好半天,到了是没好意思进去打扰。人家老夫人捧在手心儿里疼了二十多年的小儿子,吃好喝好,养得白白嫩嫩的,结果住到青霄没两天,就给祸祸出一身的伤,邵凡安这会儿是真不敢在人家亲娘面前瞎晃悠。
白天有段夫人守着,邵凡安没敢露面儿,煎熬了半天,等晚上没人了才进的隔壁屋。
段忌尘人还没醒,就在床上安静躺着,乍一眼看着就跟睡着了似的,躺得还挺板正。
邵凡安拉了椅子坐在床边,凑近了去看他,这一细看便能看出他脸色不好了,小脸儿煞白煞白的,看上去像是瘦了不少,小下巴尖尖的。
自从别过两年,二人再相遇之后,段忌尘似乎就一直在受伤,身上总是在流血,还都是为了他邵凡安流的。
一想到这儿,邵凡安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握住段忌尘的手,轻轻捏了捏他手指尖儿。
邵凡安自己这一身伤也没好利落呢,这时也不知是牵着胸口的内伤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心口颤颤地疼。
他把额头贴在段忌尘手心儿里,窝在那里缓了缓,身上还是觉着疲倦。他跟段忌尘也没啥可客气的,索性腿一迈,裹着衣服就上床了。他往段忌尘身边一躺,还调整出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床上没他枕头,他也挺随意,仰头看了段忌尘侧脸一眼,脑袋一埋,直接靠着人家没受伤的肩头就合了眼。
他这一觉睡得暖暖乎乎的,半梦半醒间抬手一摸,居然在自己身上摸着被子了。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太老实,以为自个儿把段忌尘的被子给裹过来了,也没撩眼皮,直接伸手在段忌尘胸口上摸了两把,想看看对方还有没有被子盖。
结果没摸上几下呢,手腕一下被握住了。
邵凡安激灵一下,立马睁开眼,一眼便看到段忌尘抓着他的手,眼睛直勾勾的,也正在看着他,眼珠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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