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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挣扎猛地停了,哭声也噎了一下,她仰着通红的脸,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大概从始至终,她都以为我们去罗兰岛是“团建玩闹”,从没听过“拍十几个小时”“扛设备跑现场”这些话,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连刚才的犟劲都弱了些。
可这懵劲没撑两秒,她又猛地瞪圆了眼睛,对着我喊:“我不管你们去干什么!我不耽误你们!你们拍片子我就坐在旁边,你们扛设备我也不捣乱!就算不是去玩,我也想去!那个地方怎么就不是我该去的了!”
喊着,她又开始拼命挣扎,眼泪混着怒气砸在衣襟上:“你们就是不想带我去!什么拍案子、升级点,都是骗我的!我就要去!就算是干活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你们不带我,我就一直闹!”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哑,却依旧带着股豁出去的执拗——她根本不在乎我们去岛上做什么,只在乎“能不能去”,哪怕知道不是去玩,也不肯松口,闹得比之前更添了几分“被区别对待”的委屈,仿佛只要她闹得够凶,我们就会松口带她去那个“不是玩的地方”。
父亲终于按捺不住,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语气里满是疲惫的呵斥:“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进去话!叔叔都说了是去干活,不是去玩,你跟着去遭什么罪!”可小姑娘根本不领情,只是对着父亲哭喊:“我不怕遭罪!我就要去!你们都不让我去!”哭声穿透门缝,连外面偶尔传来的脚步声都停了,整个休息室里,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我们束手无策的沉默。
我看着她哭到嘶哑的嗓子、沾着灰尘的衣角,又抬眼瞥了眼窗外——天早就暗透了,大厅里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影。我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的催促:“行了,你自己看看,时间都已经晚上了!外面天都黑透了,你还要怎样啊!”
我指着门口,声音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焦灼:“作业从昨天留到现在,一个字没动,两张试卷、词语抄写,今晚再不写,明天周一怎么上学?你非要闹到半夜,作业不做,学也不上,到底要干什么啊!”
小姑娘的哭声猛地顿了顿,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向门外,瞥见了地上那道昏黄的灯光,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没拿出来的作业本,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大概是直到看见天黑,才意识到时间真的晚了,“写作业”这件事,再也没法用“明天写”“一会儿写”来推脱。
可这慌乱没持续两秒,她又梗着脖子,眼泪掉得更凶了,对着我喊:“我不管晚上了!我也不管作业了!我就要去罗兰岛!天黑了你们也能带我去!作业我不写了!学我也不上了!你们带我走行不行!”
喊着,她又扑到父亲怀里,抱着父亲的腰嚎啕大哭:“爸,我不写作业了,我也不上学了,你让他们带我去罗兰岛好不好!我就要去!”声音里满是破罐子破摔的委屈,却依旧带着股不肯松口的执拗——她宁愿放弃写作业、上学,也不肯接受“今晚不能去罗兰岛”的现实,闹得比白天任何一次都要不管不顾,仿佛只要把“不写作业不上学”的话说绝,我们就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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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抱着她,脸色又疼又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晚上七点,离明天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而眼前的小姑娘,还在抱着“去罗兰岛”的执念,不肯回头。
我看着她抱着父亲腰、哭得浑身发抖的模样,肚子里传来一阵空空的饥饿感,嘴里的最后一点耐心也磨成了无奈的催促:“行了,你要干什么啊!我们忙了一下午,现在准备去吃晚饭了,吃完晚饭,大厅和休息室都要锁门关闭,这里今晚不能留人了,懂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了她混沌的情绪里,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哭声瞬间停了,小脸上满是茫然——“吃晚饭”“锁门关闭”“不能留人”,这些话让她突然意识到,不仅“去罗兰岛”的事没指望,连继续在这里闹的地方都要没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抽泣都忘了。
可这懵劲没撑过三秒,她像是突然被“要锁门”的消息逼到了绝境,猛地从父亲怀里挣出来,对着我尖声大喊:“我不吃饭!我也不让你们锁门!你们不能关闭这里!关闭了我去哪里闹!你们就是想赶我走,好明天偷偷去罗兰岛!”
她一边喊一边冲向门口,伸手就要去拽门把手,却被父亲一把拉了回来。“放开我!”她使劲挣扎,小拳头对着父亲的胳膊乱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要走!我要在这里等!等你们吃完饭,我还要闹!你们不答应带我去,我就不离开这里!就算锁门,我也要在里面待着!”
喊着,她又滑坐在地上,抱着门口的桌腿不肯松手,声音嘶哑却依旧执拗:“我不吃饭!也不走!你们要锁门就把我一起锁在这里!反正我就是要去罗兰岛!你们不带我去,我就死赖在这里!”
外面传来后勤组喊“何队,吃饭了”的声音,我看着地上抱着桌腿、死活不肯松手的小姑娘,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只觉得头都大了——晚饭再不吃就要凉了,锁门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可这孩子,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们耗到最后,哪怕饿肚子、被锁在屋里,也不肯放弃那点“能去罗兰岛”的幻想。
外面的喊叫声还没停,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郑军局长走了进来,他刚结束外地调研,身上还带着点风尘,一眼就看见抱着桌腿哭闹的小姑娘,皱着眉走上前,语气里带着点熟稔的无奈:“表妹,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跟这儿撒什么泼?”
小姑娘听见这声音,浑身猛地一僵,抱着桌腿的手松了松,缓缓抬起头——看清来人是郑军局长,刚才还带着点绝望的哭声瞬间变了调,眼泪掉得更凶,却不是委屈,而是被熟人撞见糗态的羞愤和没了退路的愤怒。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和父亲,对着郑军局长尖声大喊:“表哥!他们都欺负我!他们要去罗兰岛,就是不带我去!还说那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要锁门赶我走!我不管,我就要去!他们不带我,你让他们带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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