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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她实在太困了,小小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安螣看着她的睡脸,不知不觉也涌上了困意。
真是奇怪,像是他这样的怪物,不应该怎么轻易困倦才对。睡眠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睡着了也像是没有睡一样,清楚周遭发生的一切。
闭上眼睛,他的意识忽然下坠。
视线从黑色逐渐过渡到血红的一片。火光滔天,从里到外开始燃烧,床铺却空荡荡的,凌迩不在这里。
他咳嗽着,眼睛被烟熏得发疼,生理性流出的泪水顺着面具向下渗入与面部紧贴的间隙。
“阿姐?阿姐!”
该死,她到底去了哪里!
无法阻挡的火焰烧穿了帷帐,上方支撑的悬梁倒下,掉在了床上。
安螣拖着蛇尾,无路可退。蛇不畏寒,只是害怕过于灼烫的气温,如此时般裹挟全身,火星子擦着鳞片落在皮肉上,湮灭的砂砾依旧滚烫无比,很快传来一阵被烧熟的味道,痛得他想翻滚。
不老不死的身躯失去了作用,他受的伤并没有马上好转,蛇尾已经变得伤痕累累,不自然地卷着避开那些让他感到不适的燃烧物。
“凌迩!?”
他绕路去了主殿。沿途走过的珍宝被火光照成亮堂堂的金色,璀璨得仿佛是不属于人间的繁星。视线上方,红线如团团怒放的火红牡丹,烧焦后坠落,脖颈上的束缚骤然一松,捆住安螣四肢、常年如尾巴般拖在身后的红线被烧成了灰散开。
身上的枷锁解开了。
大门敞开着,一个鲜红的身影站在门口。三千青丝被挽成华美的发髻,金灿灿的凤冠压在她的发上,耳边垂下一粒碧色的珠子。
红色的喜服下沿绣满花样,不是寻常的龙凤呈祥,而是合欢,满藤开在裙摆上,顺着裙沿爬上她的腰肢。
安螣的双腿不知何时恢复了,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